▲这是灵兽第1173篇原创文章
那些本就不值一提的小公司，从来就卑微地活着，只为求存。
作者/ 李又寻欢
ID/lingshouke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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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教培行业被“团灭”后，却仍然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继续战斗，目前看来重获新生的新东方俞敏洪老师是代表之一。
他的东方甄选，按媒体的报道，日销售达到2000万元，意味着通过直播带货，这个新项目将给俞老师的企业一年带来营收70多个小目标。虽然没有教培的利润诱人，但好歹，企业是活下来了。
东方甄选也被称为是直播界的一股清流，当老师们不再上课开始卖货，那种文化与商品的结合，比起只会喊麦，大呼买买买的主播来说，不知道高出几个段位，文艺青年们早已枯竭的心，似乎又重新被浇灌唤醒了——有个网友说，他连买了3次大米，就是因为直播的老师那些诗意般的话语，他不禁感慨：没想到为知识付费，竟然是在带货直播间。
不过，文艺与情怀，从历史经验来看，毕竟还是难以支撑起一个长久的生意的。
带货一姐去年就销声匿迹了，带货一哥的直播间也已经停了半个月了，尚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恢复。
果然，不仅话不能乱说，货也不能乱卖啊。
罗永浩就很聪明，他真的在这几年勤勤恳恳，靠自己东搞西搞，6个亿的债务，目前只剩下不到1个亿，按他的计划，11月份就能还完了。所以他前两天说，全面退出所有社交平台，重新开始新的创业了。
老罗很不赖，赢得了一片好评，大家将他还债的历程，总结了一个褒义十足的词：“真还传”。
不过，老罗也真是一盏行业冥灯，他进入的时候，直播行业风风火火，当时就有人曾言，老罗一来，直播行业看来要凉凉了。
所有人都当成玩笑，没几个人当真，问题是真的发生了。直播行业先是迎来各种查税，头部主播们之前数钱有多么数到手抽筋，这两年就有多么被罚钱罚到脚发软。最后，当李佳琦也因技术故障停播以后没几天，老罗拍拍屁股说：我也撤了。
时代真是一个万花筒，但这两三年却仿佛经历了整整一个世纪的历史般厚重。
2
老罗真还是一热血少年，尽管和我一样，他可能比我还要年长些，早已步入中老年，仍有一腔创业的热情和一颗永不安分的心，来的时候光明正大地来，走也走的这么从容不迫——我认为有个朋友的观点更有道理：老罗更适合还债和讲脱口秀。
确实，在我另一个朋友花未满楼看来，创业对老罗来说，只是修行，而且是更类似一种苦行僧式的修行。
生鲜传奇创始人王卫，几年前曾在我们主办的一次会议上说，如果让他重新选择，他不会选择再创业。这句话当然有几分凡尔赛，但也有几分辛酸，更多是真实感受。
没有创过业的人，不足以谈辛酸苦辣的人生。这其中的压力、焦虑，并不会与成功和快乐成正比，你付出多少，并不一定能有回报，一分耕耘一分收获，是在有了收获之后才有资格言道的。
而创业路上，那些耕耘不辍，死在半道的，真的是横尸遍野。
可惜，对于普罗大众而言，他们只会看到幸存者，那些成功的光芒环绕的人，每个人都觉得，他当年也是那么普通，而我也可以成为下一个他。他们不相信，自己可能连成为路上的一块垫脚石的机会都不一定有。
马老师当年说，我最后悔的是创办了阿里巴巴。实际上我觉得他还有半句话没讲完，他应该不是后悔创业或是创办的阿里巴巴，而是在时代的洪流，与个人价值的欲望和探索中，被裹挟着将阿里巴巴做到如此大的规模，大到并不足以让他自己能够把握了。
如果让他再选择一次，我想，他或许会选择做一个小一点的或是中型的阿里巴巴，利润可观，规模可控，稍有影响却又不会被过度关注，他也许可以发挥得更好？
3
黄光裕曾创造了国美最辉煌的时代。
2013年左右，在一篇前国美职员写的《我的老板黄光裕》的文章中，有这样一段描述：
那晚，大家都很放松，黄光裕也坐在下面，全程参与，笑得很灿烂。他一直在喝酒，脸红红的。大家都希望他说几句话，他也就上去了。
印象中，他穿着一身白色西装，白色皮鞋，很贵族，也很有气质。他一站到场地中间，原本嘈杂的场子突然安静下来。
当着台下诸多大区总经理的面，黄光裕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：“你们这几天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，别以为我不说话就是好糊弄，你们那点小九九我心知肚明。别看你们喊我黄总，你们心里怎么埋怨甚至诅咒我的话，我心里跟明镜一样。”
黄光裕喝高了，我是这么估计，不然不会说这些话。但也许他是有意喝高，以酒遮脸故意说这些“醉话”。他不管不顾，脸上带着讥诮的笑容继续说： “你们现在翻翻口袋，哪个人口袋的钱不比我的多，我的口袋空空如也。你们口袋的钱从哪儿来？不要以为你们做了什么我不知道，有几个人能站出来拍拍自己的胸脯说：‘黄总，我的口袋是干净的’。”
黄光裕继续说：“你们其实都比我强，你们老婆孩子一家人和和美美，而我有什么？我个人的钱在哪里？都是你们的，都是国美的，都是社会的，我就是一个表面风光的人，你们在座的有几个能理解我心中的苦？”
说完，他径直从台上走下去，场下响起了礼节性的稀稀拉拉的掌声。
这么多年过去，我一直认为，这是写黄光裕的所有回忆、报道或传记里，最真实也最打动人的一段文字。在欢叔看来，他代表的不仅是个人的感受，实际上，他的这番话，代表的是那一代民营企业家内心里最真实的情感，他们对企业的执着与拼搏，对事业的倾注与努力，对财富的渴望与恐惧，还有对未来的期盼与担忧。
作者确实比较了解黄光裕，他说“回忆写到这里，我很想剖析一下黄光裕的性格。黄光裕在某些方面确实太霸道、太专横，他对待下属很少有人文关怀，说话非常一针见血，这也造成很多有个性的人离他而去。”
不仅是对内，黄光裕的个性对外也并不掩饰。以前的黄光裕霸气外露，光头形象，不苟言笑。现在的黄光裕已是一脸富态，略有佛相，脸上总带着笑容，凌厉与锋芒似乎已经隐去了。
时光终究会把我们雕刻成另外的样子。
4
十五年前的国美，多少人可望而不可及；十年前的兴隆大家庭，创始人李维龙多么高傲；20年前的家乐福，多少人为之膜拜……
事实上，有很多前车之鉴，但没有几个企业家会认为，自己也会成为那些前车中的一辆。
江河大海，人间几度。一切都恍若昨日，那些美好与增长均还在，一切又如过眼烟云，转眼间繁华消逝。
毕竟，零售行业的辉煌时代，也远去了。
2022年6月14日，步步高获得两家湖南国资注资20亿。步步高集团董事长王填在会上说，相信在兴湘集团和湖南麓谷发展集团的加持下，步步高一定能够顺利渡过当前的难关，并加快提高公司资产和业务运营效率，助推公司长期战略的实施。
我们都希望中国本土零售企业在未来能够越来越好。何止是零售企业，所有的民营企业，都在祈盼着一个新的春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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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些曾值得一提的企业，可能过不了多久，就不会再被提及了。
那些本就不值一提的小公司，从来就卑微地活着，只为求存，也不会得到什么眷顾。以己为例，疫情第一年，打掉了国外考察业务，疫情第二年，打掉了广告业务，疫情第三年，打掉了会议业务，广告业务继续萎缩——到了这般境地，除了坚强的继续努力活下去，我们还能剩下些什么？
若干年后，当这一代民营企业家，回忆起今天的时候，他们或许会从心底里萌发出无限感慨，既感谢改革开放遇上的好时代，也唏嘘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带来的改变。
没有改革开放，就不会有这些民营企业辉煌的成就，当然他们也成就了中国的经济和就业。如今，他们也在一个大时代前，失意至斯。
一切都如梦幻泡影。
当然，无论处于哪个时代，对个体而言都悲喜自知。比如那些伴疫情而生的医疗、疫苗、核酸等企业，还有2021年突然好运降临的外贸与海运行业。但好运不会始终相伴。2022年，除了部分疫情相关的行业，一切又都变了模样。
历史终将会忠实地记录下每一个时代。
若干年前采访一家VC的创始人，那时环境宽松，他侃侃而谈，“民营企业就不要做大，做大了就可能有风险。你要想想，你是国资还是外资，你是央企还是集体企业，你是亲儿子还是干儿子？” 他说：“你连孙子都不是。”
声若霹雳，言犹在耳，振聋发聩。但欢叔认为，他说的话不一定对。你觉得呢？（灵兽传媒原创作品）
